华沙（Warsaw），波兰首都，坐落于欧洲北部平原心脏地带，横跨维斯瓦河两岸。

对这座历史上曾经历过多次战争的城市来说，“修复、重建、新建”是长久的话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80年里，从现代走向当代，华沙的城市面貌也发生了很多新变化。

上期地图“华沙：无名城市”聚焦建于1950—1980年代的建筑项目，本期则将时针拨至当下，关注近十年内在华沙落成的优秀当代项目，其中包括两个入选了欧洲建筑最高奖密斯奖终选5强的项目：卡廷博物馆、华沙犹太人历史博物馆。

历史不会被遗忘，新生活也已经开始。一起再访华沙。

华沙建筑漫游地图（作者绘）

01

波兰历史博物馆

Polish History Museum

WXCA，2023

波兰历史博物馆是“华沙博物馆城堡”的一部分，同样由WXCA设计的军事博物馆就坐落在旁边。它们与场地上已有的第十馆博物馆和卡廷博物馆一起，构成了欧洲最大、最现代化的博物馆建筑群之一。

设计参考了该场地在18世纪作为波兰皇家步兵卫队军营时的空间构成。建筑师提出了一种由三座建筑组成的“凹”形布局——波兰历史博物馆位于中央，而波兰军事博物馆由南、北两座建筑组成，体量更矮，三者围合出一个广场，象征波兰皇家步兵卫队军营。整个博物馆综合体还包括超过12.1公顷的市政公园。

波兰历史博物馆建筑被构思成一个关于历史进程的寓言故事，以“一块石头”作为叙事语言，逐步发掘、揭示过去的痕迹。设计中用到的所有石板都经过精心构思、搭配，一部分以特定的节奏重复，另一些则与之镜像排布。建筑师采用了6种不同的石材加工方法，使得特定部分的色调和纹理格外显眼。建筑的装饰细节在象征意义层面使整个设计更加完整，它们可以被解读为“考古断面上不同时期的物质遗存”。这些装饰的形式综合参考了格涅兹诺门上、哥特时期的水晶拱顶上、St Sigismund教堂中及或Spodek竞技场中的装饰图案，经过几何转换得来。

02

卡廷博物馆

Katyn Museum

BBGK Architekci，2016

卡廷博物馆是2017年密斯奖终选5强项目之一。博物馆的建设是为了纪念在1940年“卡廷惨案”中被杀害的两万多名波兰军官和国家官员。

华沙城堡由三座历史建筑组成，而卡廷博物馆坐落于堡垒的南部。整个基地是一个公园，卡廷森林在它的中心。博物馆入口位于Nowomiejska门，这里是老城区路线的延伸。博物馆的展览设计在Kaponiere炮台区的两个层级上。第三座建筑是骑楼大楼，它由五个玻璃拱廊组成，上面有被杀害的军官的名字。

15块纪念21768名受害者的牌匾，引发了人们对恶、善、宽恕等概念含义的提问。在这一点上，建筑师有意识地赋予了建筑强大的表现力。12米高的墙体之间的缝隙把城堡的竖井一分为二，将人们的视线引导至两个方向——向下，到息枪廊，饰板上写着遇难者的名字；向上，则是天空。在楼梯轴线上、树林的中间，矗立着一个橡树十字架——这是卡廷故事的尾声。

03

波兰犹太人历史博物馆

Museum of the History of Polish Jews

Lahdelma & Mahlamäki + Kuryłowicz & Associates，2013

波兰犹太人历史博物馆是2015年密斯奖终选5强之一。位于博物馆旁边的华沙犹太人起义纪念碑是设计的关键出发点之一，广场与博物馆建筑之间形成了一个新的城市空间。

建筑的结构由两部分相反的张力创造：几何直线和曲线。建筑以一种无声的方式向这个地方的历史——前犹太人聚居区致敬。入口大厅的建筑、曲线的形式、不断变化的自然光和景观的开口将游客带入未来，将过去、现在和未来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多重寓言的结构。

双层立面的外层覆盖着丝网印刷的玻璃板和预处理的穿孔铜板。建筑框架是现浇混凝土。自由形式的墙壁和与之相连的弯曲形状的屋顶构成了框架系统的一部分。钢结构和现浇混凝土墙体的总厚度约为60厘米。因弯曲的墙体是承重结构，其设计尤其具有挑战性。

04

华沙啤酒厂片区城市更新

Warsaw Breweries

JEMS Architekci，2021

华沙啤酒厂位于沃拉，相对靠近市中心。战前，这个地区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工业设施。随着时间推移，城市不断发展，工厂日益衰败，各种各样的空地与新建办公楼和住宅楼交织在一起。2015年，这片区域终于迎来重新开发的机会。今天，啤酒厂片区已经变成一个功能的混合体，它们之间没有明确的划分，边界模糊。密集的连接网络贯穿每座建筑，创造了一个人们易于进入的地方。大门通道、穿插的广场和狭窄的街道创造了进一步探索的氛围。

啤酒厂与城市的邻近地区有着强烈而明确的联系。基本设计假设的结果已经转化为主要的功能和城市规划决策。因此，轴线、开口、主体、新街道和广场都成形了。随后的详细设计涵盖了立面构造、绿化管理、建筑内部空间的塑造、材料的选择、纹理、颜色、小型构筑物等。

项目设计的一个核心步骤是寻找合适的“城市比例”，并通过寻找特色主题将其与新设计的建筑相结合。尽管使用了不同的装饰材料，建筑拥有不同的特征，但城市整体空间仍然保持了和谐。

05

华沙塔

Varso Tower

Foster + Partners，2022

由福斯特及其合伙人事务所设计的华沙塔现已落成。作为HB Reavis所属的华沙广场项目组成之一，它的高度达到了310米。位于Jana Pawla II与Chmielna街的转角处，塔楼成为新开发项目的门户，既吸引人们穿行其间走向西端的公共广场，同时又与邻近的建筑相连。

一个封闭于玻璃幕墙内的“广场”成为项目的社交核心空间。广场内有乔木和长椅，供人们享受周围的环境。这个“城市空间”成为在办公室工作的人们同公众之间的无缝连接点，前者可以在休息时将此作为休息场所，后者可以由此进入邻近建筑的商业和餐馆。

大厅内有一个由当地艺术家Krystyna Kaszuba-Wacławek创作的10米高的陶瓷艺术品，活跃了整个空间。公共场域一直延续到塔楼顶端，两个全景电梯将人们直接从地面运送至位于53层的观景平台。作为波兰最高的住宅楼之一，其视线不受周边干扰，可以一览城市全景。49层不久后将开放一个景观化的露台酒吧，这里种有16棵树木，一跃成为华沙最高的花园。

06

华沙中央火车站翻新工程

Remodelling of the Central Train Station in Warsaw

Towarzystwo Projektowe S.C. (TePe)，2012

建成于1970年代的华沙中央火车站是波兰晚期现代主义建筑的典范，由Arseniusz Romanowicz设计。但这座建于中央计划经济时代的建筑群，做工质量还有很多有待改进的地方。波兰铁路公司拨款11,000,000欧元用于54,000平方米的翻新；考虑到建筑的规模，这是一个非常严格的预算。

在旧的、部分翻新的环境和由当代材料制成的新元素之间形成平衡的对比，是整个翻新工程最明显的特征。新元素包括：主厅的亭子，商业街、家具、信息媒体和建筑元素的新布局。车站的信息标识设计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元素，以灯箱牌和各种电子设备的形式，与车站建筑融为一体。

设计以最大限度地利用保存较好的建筑元素。通过新电梯将主厅与夹层、画廊和平台连接起来实现车站与周围的公共空间相连，现在可供残疾人使用。在可能的情况下，设计恢复了建筑的原始外观，并引入了当代互补元素，与车站的现代主义形式进行对话。所有仍然适合使用的主要元素都被保留和翻新，特别是地板和主要的室内装饰材料：石材饰面和水洗砾石混凝土石膏。新的吊顶和照明安排基于原来的解决方案，增加了新的家具和细节。

07

五角广场

Five Corners Square

WXCA，2022

100多年来，项目所在的街角一直是华沙最繁忙的地方之一。自1960年代以来，大部分车辆侵占了这处空间，慢慢地把行人挤出来。2022年，这里经历了一次壮观的蜕变，WXCA设计了一个以行人为主的城市广场，布置了22棵枫树和现代的城市家具，给行人用作停歇、休闲的空间。车辆交通减少到只有公共交通、居民和消防服务通道。

设计目的是确保这个繁忙的广场尽可能地为广泛的用户群体提供最好的交流功能：行人、骑自行车的人、公共交通乘客、邻近联排别墅的居民、街道上的商店和餐饮服务的业主和客人。设计选择了统一的大型铺装板，以方便各个方向的通行。不同混凝土板的颜色与毗邻五角广场的联排别墅立面配色方案相辅相成。这些石材来自波兰当地的矿藏。

五角广场是一个没有台阶和路缘等建筑障碍的地方，这使得有不同行动需求的人都可以进入。空间规划旨在阻止犯罪活动，确保整个空间的可见性，使所有用户都感到安全。

08

发电厂改造

Elektrownia Powiśle

APA Wojciechowski Architekci，2020

2019年密斯奖提名入围的Elektrownia Powiśle，是一个由发电厂改造而来的文化、服务、办公和住宅混合建筑群。原厂房在不失去自身原有特色的情况下得到了振兴和改造，新建筑和城市广场与历史悠久的工业景观完美融合。

原发电厂钢构件的合金化学成分不同，因此耐久性也不同。许多元素都有炮弹和轰炸的痕迹，使得它们将来难以使用。建筑师对锅炉房用两个钢筋混凝土顶棚进行了加固，减少了存留下来的钢柱的屈曲长度。一些旧元素被重新利用，以保持建筑的原始特征。其中包括30米高的前锅炉房、天窗和改造成全景电梯的煤起重机。大部分原始的煤槽都被保存、修复并变得更加亮眼。斜槽的钢支撑被维持至12米的高度，并进行修复、加固并涂上了防火漆。项目中使用的材料包括玻璃、钢筋混凝土、面砖、梯形板和铝，通过适当的绝缘和安装符合最高能源标准的高性能暖通空调系统来实现项目的环境合规性。

09

波兰国家图书馆翻新升级

Redevelopment and modernization of the National Library of Poland

KONIOR STUDIO+SOKKA，2022

波兰国家图书馆是在1960年代由建筑师Stanislaw Fijalkowski和他的团队设计的。翻新项目的主要想法是，在保留其所有以前的优势和现代主义特征的同时，使图书馆建筑变得更加直观、更利于人使用、更加生态。设计团队决定给阅览室内部一个新的、适当的层次结构，并通过自然材料来强调它们的等级。

新图书馆最重要的地方是位于主入口轴线和阅览室轴线交汇处的中央空间，其中有三个关键元素：黄铜中央柜台、天窗和螺旋楼梯。黄铜制成的中央柜台结合了最重要的读者服务功能，成为整个图书馆的处理器。它标志着边界，是建筑公共区域和区域阅览室之间的桥梁。翻新中最具特色的元素是带有天窗的低层阅览室。大梁的高度和深色有助于抵消下层阅览室的过度曝光，并散射自然光，为工作提供舒适的条件。下一个元素是连接三层阅览室的螺旋楼梯。在光滑的金属板栏杆后面，隐藏着五个悬挑的齿轮，连接在钢筋混凝土竖井电梯上。

现有建筑的主要饰面是由天然材料制成的各种类型的包层。项目设想对它们的大部分进行保护。只有在与结构相干扰的地方，补充了与特征空间一致的水磨石，以及铜、钢和木材。此外，翻新后的国家图书馆满足最高参数声学、照明和人体工程学。建立舒适感的一个关键方面也与四个内部庭院（其中一个是果园）有关，它们向读者开放。特别挑选的随季节变化的植物，保证了读者在工作时能看见迷人的景色，在与自然的接触中得到放松的机会。

10

维斯瓦河畔的教学展馆

Educational Pavilion The Stone

eM4.Pracownia Architektury.Brataniec，2020

项目的主题是创建一个带有空地的教学展馆，与华沙维斯瓦河左岸具有突出自然价值的地方有关。这是一个多阶段工作的延续，使野生河岸可供居民使用，同时保持其景观特征，不同于经过大量改造的右岸。

设计直接灵感来自于岸边灌木丛中一块后冰川时代留下的石头。它的形式、位置和象征意义引发了设计师对场域的反思、探索和参考。巨石散落在欧洲的这一地区，它们绘制了一幅冰川作用范围的地图。它们存留密度最高的地方是华沙地区。它们是自然过程的见证者，自然的展品，分享着来自遥远地方的故事。

设计景观的形式解释了河流潮汐和浅滩的形状，石头的形式则让人想起位移、迁移的过程，然而指向不同的时间和空间视界：路径指向河流的流向，而土地要素指向沿路收集的材料。展馆的形式赋予了它雕塑的地位。石头的中空内部暗示了一个避难所的原型，坚固、安全。同时向一片美丽的空地和维斯瓦河岸边的花河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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